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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回来
逐渐冷却的身体,渐渐消失的青翠,车行辽阔,漫长的路无尽在眼前延伸,走在这条格桑路上,我仿佛又看到了冬季的韵律,点点滴滴,漫无边际…….
到格市时,已经是夜色阑珊,疏落的灯光演绎着草原城市的安静与美丽。晨曦,在挣扎着夺回自己被黑夜吞噬了的躯体,晨风扶栏,落叶片片,枝丫孤独零丁,等待着…….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城市,西藏和内地的连接点,中国最大的钾盐基地——格尔木。汽车站出口,我徘徊在四月的寒风中,口中狠狠的嚼着槟榔驱寒,不停的远眺张望。半个钟后,一个身着荒漠迷彩小跑步的身影离我愈来愈近。难以言表的激动都幻化在此时彼此语无伦次的话语中。他接过我的行李,从一度携手相望无语,再到几分钟后的喋喋不休,无数个瞬间,我都觉得旁边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天。
接下来的五天,我每一天都奢求他的陪伴,而他每一天则恳求领导能批到久一点的假。将军楼公园的亲昵,金鱼湖草原驰骋骏马的豪爽,蒙古包里奶茶的甘甜,马一黑烤肉的热情…….“格桑花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他提着藏区的特产,手戴着我们在饰品店串的情侣珊瑚豆手链道。
两年后,他踏上南下的列车,第一次来到我的城市,不,就应说我的第二故乡。长沙的十月热到没人敢碰瓷,热到没有空调的地方令人肉体煎熬内心焦灼。
某部的宿舍里,我看着表计算着列车到站的时间,坐立不安、急不可耐、六神无主、搓手顿足。集训时不准无故请假,无一例外。说恋爱中的女人最为疯狂也好,说智商为零也罢。听着战友支的招,明知是损招却开始一一落实。跑完一千米用冷水冲头发,可惜并没有立竿见影的发烧;站在上铺往下跳,不停的尝试着一切能够崴脚的动作……虽然最终右脚红肿疼痛难忍,但还是如愿以偿,软磨硬泡请到四个小时假。
以前君在黄河源头,我在橘子洲头,而今2790公里的相聚,却在这短暂的四个钟里变得分外“悲壮”。简单的蒸碗菜,耳鬓的情话,最后的五分钟我提着两大塑料袋牛肉干和礼物狂奔,说来也怪,四个小时都没发作的疼痛,伴随着迈入营区的那一刻竟然蜂拥而至。似乎脚下分担了内心的疼痛,那一刻竟痛的泪流满面,痛到窒息。
之后我们先后退伍,再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同年七月,我只身前往青海,一路格桑花开。初恋的青涩,军恋的相思,点点滴滴的感情却也跌宕起伏,恍如梦境。这段感情没有很多现实的东西,只有爱,浓浓的爱。
军旅十二年,他不甘回山东老家种田,南下到广州创业。而我回了甘肃老家,做着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过着平淡却与家人相聚的生活。
近日,身体微感不适,初只觉脚上隐隐作痛,到之后,竟疼痛难忍至寸步难行,脚上毫无意外的肿胀而起,平日里略显大号的拖鞋也变得有些紧张,想来旧病复发,懊恼不已。至夜,痛的愈发有些清醒,更兼得身上触之即痛,虽不至痛彻心扉,却也让人颇难忍受,竟毫无睡意,而勾起了些许回忆。
时隔五年,也开始过新的感情,却无疾而终。他的记忆,军旅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渐渐模糊。只记得玉树地震时,我深爱的人战斗过;藏区暴乱时,我心中的英雄守护过。我们有过一段共同的岁月,谈过一场没有风花雪月却让我们痛过、笑过,刻骨铭心的军恋。
曾写给自己一句话:“随波而定逐沧海,冥映春花祭落红”,写自己如今人浮于世却怀着颗安定的心,想拿未来的完美去祭奠过去。去的就是过去了,路能够回头走,走回去的却不是同一条路了。不若回头一瞥,路还是以前的路,不管荆棘密布、苍松翠柏、步步惊心似都化作过眼烟云,只沦为记忆。
生活的安逸,让我在安逸中走向颓废,只身一人,有时竟也会有一丝没落与孤单涌上心头。渐渐的,忘记了怎样说情话,不明白如何恋爱,也失去了爱的潜力。
情殇一役,上溯五百年,惨淡收场;下追五百年,春风不渡。往前看,或许阳光明媚,春花满目。
七月格桑花开,我的他,你在哪里……
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一起看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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