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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沙棘树散文
写我的童年,总会情不自禁地把忧伤揉进字里,把艰辛抛在字外。文章墨意尽然忧郁成行,总让心雨泥泞。记忆的碎片敲打着失重的心,像铁轨一样伸向远方……一位资深的报刊编辑说:“忘掉那一切吧,不然你的心身会受损。”于是,我婉转思绪,让那泥泞的心雨随着空中的云朵飘散而去,停留在远山的背角。回望来程,走一段明媚春光;一段绿浪流泻;一段枫叶如秋;一段洁白如银。在沙沙作响的笔墨中寻找遗失在这片沙棘林中的惬意,这是我藏在心底的一隅甜美。
童年的记忆里,最美好的一页,是我故乡的小屋左前方和屋后面的那几株沙棘树。
故乡小屋坐落在河套平原上,我不知道它始于何年,源于何月,但就它的朴素而言,可以想象到,我的祖辈,我的乡亲们对于生活,对于生命,不奢侈却是那样执着的祈福。
儿时居住的小屋地势高,院落宽敞,大约有二十亩左右,站在屋檐下一望无际,眼前是海海漫漫的河套平原。小屋于我是一隅港湾,一个栖息地,一处皈依,让飘泊的心有一个依靠。每当想起小屋,想起生长在小屋前后的那些沙棘树,总有一种情愫在那雕梁屋檐下,听燕儿的呢喃;总有一种情愫于那大漠长河落日前,一览沙棘树的壮美;总有一种情愫在那三月烟花渐欲的季节,在沙棘树下听父亲吹奏长笛……
我的小屋前后长满了挺拔茂密的沙棘树。其实沙棘树并不高,它的根很粗,虬扎盘垣深深地扎入泥土中。它的枝,旁逸斜出,纵横交错,盘结向上,密密层层。特别是小屋左前方的那棵大沙棘树,根粗叶茂,形状象蘑菇塔,这是父亲为它精心修枝剪叶做出来的造型。沙棘树的根挺拔向上,离地面有一米多高。儿时的我常在里面避雨遮阳,或者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捉迷藏。沙棘树恰似一块温暖的肚皮,妈妈喂养的小鸡也常在树下织窝,下蛋,有时候能孵出毛茸茸的小鸡。
沙棘树的叶子有嫩绿,油绿,墨绿,形状象竹叶。小屋后面的沙棘树旁有一条小河,我常常摘一把叶子坐在小河边,两只脚伸进水里,嘴里哼着小曲儿,把沙棘叶放在小河里漂流。那绿叶象片片扁舟,顺着汩汩河水飘向远方。
当一天中最后几缕炊烟散去,母亲开始收拾碗筷了,我便一抹嘴上的饭粒,相约小伙伴们在小河边用细密的网兜捕捉萤火虫。清风徐徐,几声蛙鸣,我们疯打疯闹,疯够了便躺在地上数星星。夏夜的小村,月光流泻,白晃晃的月光笼罩着黛绿的沙棘林,仿佛一幅水墨丹青画。现在想起来,心里也会荡漾出一阵阵甜甜的感觉,这感觉,滋润了我那物质匮乏的孩童时光。
沙棘果的颜色不完全一样,大果子红中透紫,小果子黄里泛红。最大的沙棘果有成年男人大拇指一样大,小的象黄豆粒一样大。沙棘果的特点,果皮薄,果肉嫩,果汁多,果籽小。沙棘果的味道即酸又甜,它有一种很好的吃法,将沙棘果洗净,去皮,去籽,把果肉搅成汁撒上白糖,真是美味可口,清爽怡人。在炎热的夏天母亲常用这种办法为我们消署。
沙棘的用途很广。在西北乡村,往往黄风熙熙,沙尘慢慢,沙棘可用来防风固沙,沙棘果可以用药,制作饮料,还可以用作化妆品,真是一举多得呀!
沙棘果的乳名——酸榴榴。我每天中午都要摘一盆回来,母亲为我加工成沙棘汁引用。说起这个盆,其实它并不大,白地兰花特别精致,是陶瓷做的,“文革”中让红卫兵抄家拿走了。摘满这一小盆酸榴榴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我一来贪玩儿,二来嘴馋,不管酸榴榴干净与否,我一边摘一边玩儿,一边吃一边用粘上泥土的小手檫脸上的汗,回家照照镜子,我释然笑出了声,好可爱吆,满脸红一道黑一道黄一道,全然一幅花猫警长的摸样。
儿时的我精力很充沛,夏天从不午休。每到中午父亲睡觉时间,便是我摘沙棘果的时候。我抱着一个小盆偷偷地溜出家门,一头扎在沙棘林里,一手拔开枝条,把小盆放在盘旋的藤条上。两只脚或前后分开,或左右平行;两条腿时而弯,时而蹲;上肢一会儿前顷,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向右扭,总之,小巧玲珑的我,摘起沙棘果来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利落。
摘酸榴榴也需要有坚强的毅力和勇气。炎热的夏天中午时分,在密不透风的沙棘林中,头上象扣上了火盆,热浪扑面而来,我挥汗如雨。摘酸榴榴时倘若稍有疏忽会被沙棘刺刺伤。沙棘刺又尖又刃,我的脚上,腿上,手上,胳膊上,脸上都被沙棘刺刺伤过,伤得深了会流很多很多的血,假如碰巧扎在手指缝里,生疼生疼的能让人流出眼泪。即便如此,我依然每天都要摘。因为这酸榴榴是我儿时最爱吃,也是唯一能够每天吃上的果类食品,因为我的小伙伴们都期待着吃我的酸榴榴。每当我把这些酸榴榴送给小伙伴们,每当看见小伙伴们吃我的酸榴榴时那份喜悦的神情,不知道我有多么自豪,多么高兴。大概缘于这些因素吧,我是那么的执着又乐此不疲的摘着。
沙棘树啊,童年的沙棘树,我对你是多么的情深意切。每当春天我闻着绵绵细雨,和着微微春风,拌着扬花的沙棘那阵阵清香,叫人心旷神怡;又到夏季,沙棘花艳丽夺目,宛如挂在树上的乖巧精灵,拨弄着婆娑的树枝,轻轻地漫过脸庞,拂去了夏日炎炎升腾的热浪;再逢初秋,沙棘果红肥绿瘦,但见枝头坠满了一簇簇酸果,红的恰似一串串玛瑙,格外鲜艳夺目.
初始它的惊艳,便不可抹去这份美的记忆,藏在心间的柔软,在文字里缓缓展延。到了酷寒的冬天,沙棘那一株一株的残枝秃叶在匆匆的光阴里蜕变为一种能量,为新生命相约春日勃发。这是一场盛大的凋美,孕育暖春之旖旎,生命之绚丽。
沙棘树啊,童年的沙棘树,无论你怎样的凋美,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坚守。一种自强的彰显。已然演绎成一幅至美的图案,镶嵌在我心壁的中央。
沙棘树啊,童年的沙棘树,你让我魂牵梦绕,我对你有表述不完的情怀;表述不完的眷恋;表述不完的思念……每当我拾起这段优美的乐章,那甜甜的感觉宛如茫茫荒原上,迎着夕辉升起一股袅袅炊烟的小木,是冷雨飘零后的午夜街头永远温馨的小酒吧,为我在繁忙复杂的大千世界里提供了富有诗意的生活,也为我疲惫的灵魂提供了安然栖息的草坪。
我愿成为一株凋美的沙棘树,让生命中那些开花的章节,在岁月里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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