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下的苦瓜散文

斜阳下的苦瓜散文

　　（1）

　　家，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院子里好几年没栽种过农作物，栽种上也不结果儿，因没有一点阳光的照射。周围邻居家房上盖房、房下接房，遮天蔽日的建筑任由阳光从什么角度都挤不进来，从谣言动迁按房数赔偿起几乎是家家如此。盖房接房的人家室内灰暗没有阳光，走路的地方都狭窄，别说栽种小菜，两人同时进出都得错开身体，每每见到这情景就想起一首歌：《擦肩而过》。这才是真正的擦肩而过呢！

　　我家幸好没有赶这个流行，也不幸被拦截了光照的权利。不过还好，有个可以运动呼吸的空间。院子里本来还有两颗果树，也都缺阳光的爱抚相继枯萎了。时间长了感觉院子里呼吸单一沉闷，冬天还好，空地留着放劈材、堆块煤，夏天光秃秃的或杂草丛生，杂草这东西看是绿色，却不养眼，还藏蚊纳蝇不卫生，锄草的工作更是累死人。

　　这个夏天前院邻居盖的厢房没有地基倒塌了，一束耀眼亦是久违的光线斜刺着照到我家院子里。在邻居家黑沉的眼神下我绷紧高兴的脸，要知道阳光难求啊，得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清晨可以躺在床上感受光的温暖，仅仅是一束而已，很满足了，心情不再是沉沉的浮不上来。恰逢赶集日买了几颗苦瓜苗，轰轰烈烈地在院子光线最好的位子搭建架子，然后郑重的栽上苦瓜苗。

　　几年前，在没有房上接房的时代，我从没吃过一根苦瓜，不论别人怎么劝说也不曾吃一口，那苦味受不了。而又偏偏是这苦瓜极容易活，只要种子发出芽来它不挑地。太适合目前的生存环境了，所以我选择了它。

　　苦瓜架搭建地得的确夸张，放置多年没用武之地的架棍儿“倾巢”上阵，结实的、有阵形的捆绑成组，像长廊的样式结实地捆牢，高高的架下可以站人或放两张桌子，在地面和架棍儿挨着的地方栽着嫩嫩的小苦瓜苗，架的英武和苦瓜苗的羸弱看起来格外搞笑。也仅仅是笑了几天它已经抽弦吐叶，努力攀爬上架了。

　　苦瓜确实不娇气，阳光不多、水不足也不耽误它的生长，即使缺肥叶子也很茂密。盛夏时苦瓜架应该用花繁叶茂来形容，小黄花文静地开放着，早晨经过架下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鼻子，难得拾到好心情啊！马蜂、蜜蜂也接踵而来，蜜蜂还犹可，马蜂要不得。它们占据了苦瓜架，我们就得远离。于是争夺战开始了，先发现的一个马蜂窝是刚结成，有陀螺那么大，我用长竹竿给拨拉下来，里面的两只马蜂立时向我进攻，我吓得用竹竿胡乱拨打，它们才高飞远去。（此后它们一直伺机叮我，直到我找到它们栖身的地方打死它们）看地上的马蜂窝里面有四个要成形的幼蜂，刚飞走的两只是夫妻。后来在苦瓜架最高的地方发现一个有菠萝大的蜂窝。这个我真的不敢用竹竿打，那两只马蜂我都强战胜，这么大的窝我是应付不了的。请教好多人才有办法。

　　早上露水还没散去的时候，用报纸裹在竹竿上烧马蜂窝，马蜂翅膀上露水没干飞不起，这样人就安全了。马蜂窝被销毁了，也损失好几朵苦瓜花和叶子，心疼死了。看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再后来又在邻居家的车库门侧面发现个更大的窝，邻居家报了警，消防队员用杀虫剂轻松地给消灭了，看来还是专业队伍的能力强悍啊。至此“人蜂大战”结束，恢复安乐详和的气氛，我的苦瓜也渐渐地结果儿长大。

　　苦瓜的产量还好，满架的叶绿间吊着数不清的苦瓜。说来也奇怪，没用人劝我当苦瓜水果一样地吃，大概是珍爱劳动成果，也许是多年没有吃到纯家种的作物。市场买来的作物和家种的作物味道有天壤之别，天然生长的作物有它自然的味道，还少了添加剂的损害。我分享了苦瓜给邻居们，我更爱享受苦瓜架下休憩的过程。

　　左邻右舍也慕爱我家的苦瓜架，茶余饭后这里就成了聊天中心。倒塌房子的邻居也不再为受损失而生气，夸赞难得有休憩的好地方。后悔建房没有院子栽种农作物，大家都感叹高楼大厦换不来健康，真的怀念昨天的菜园子。

　　透过苦瓜架一道斜阳还很刺眼，不论是昨天、今天、明天或是后天，有个明朗的心情比金价高，有健康身体才能享受一切，在任何的条件下都需要大家来培植环境的质量。

　　拆迁的号角已经响起，苦瓜的季节将过，一抹斜阳还在，幸福会远吗？

　　（2）

　　新城处在半拆迁、半重建的样貌。早在没拆旧宅的时候就开始按八纵九横的规划修建路面，当条条崭新的公路纵横搭错修好的时候，又在主线公路中间挖掘出一条深沟。

　　疑惑的人们不禁要问，这是在祸害钱吗？这么宽阔平整的公路开凿深沟，伴着疑云看着施工，慢慢的人们都明白，这是在修一条铁轨。地基做得相当结实，沉积了一年之久，然后一层层的铺垫材料，最后铁轨的两边栽上绿草，上面架起高压线，这就是传说中的“草上飞”轻轨车。

　　轻轨车也称有轨车，旧时也叫电车，轨道和火车轨道相近，只是紧挨着路面，没有火车轨道高和中间的格。据说两边的草坪是起防滑作用的，这轻轨车犹如一道标志从城市中间招摇而过，像利闪划破新城中心，在人群中炸开，争议也随之沸腾、毁誉参半，很多人不解说是华丽的装饰而已，不切合实用，也有人说这是时代的象征，也是城市的特点。不论说什么都在期盼轻轨早日揭开面纱。看看现代轻轨车是什么样子。

　　在人们激烈的争议中，轻轨车大方和缓地驶来，即时尚又端庄。其实轻轨车的历时悠久，车型发展史丰富，我们淘汰旧的东西，习惯忘记过去，有些可以保留的优势也随之忽略了。轻轨车旧时还叫电车，顾名思义它是用电而不是汽油，现代轻轨车的操作技术都是用电脑超控，驾驶员只需按钮看监视器，充电完毕就可以启动，车的前后都有驾驶室，又不用倒车。车里宽敞视野开阔，还有空调，更没有异味，上车门、下车门分工明确，最主要它没有噪音、没有污染，开起来只有轻微悦耳的声音，更没有排气管的黑烟和汽笛的鸣叫。

　　在试运行期间免费体验轻轨车，人们蜂拥而至，比春运的气势都壮观，只是少了行李。恰逢十一长假，三条路线轻轨车倾巢出动，站台上站满人群，异常拥挤。轻轨车上除司机外还有两位乘务员，空姐打扮，头戴麦克风通话。年轻漂亮且又都是大学毕业生，她们动作规范、举手投足都展示出国际范儿，这不仅是一个城市新生事物的诞生，更体现一个国家的素质，世界都在看着。

　　人们在噪杂声中体验着新运输工具，抱怨声渐渐的平息，体会到了舒适和进步。上年纪的人说，什么是享福，这就是享福！冬暖夏凉，没有汽油味充斥鼻孔，无烟的空间视觉明亮。车厢里的人们像出外旅行心情愉快，做为新城的主人先感受文明进步，思想与城市的改造同步，拆迁后少了土炕，再少点尾气、少点刺耳的鸣笛声，未来新城的上空不再有阴霾笼罩，

　　轻轨车只开通三条路线，途径机场、三大公园，和新城主要干线，出行特别方便，还可以沿途观光，即使上下班也可以缓解疲劳和打发无聊的时间。

　　随着建设轻轨车会开通更多的线路，这是文明的开始、提高生活质量的开端，以后会有更多现代化的设施，来解决绿化不足的问题。楼群不会有深锁重雾的效果，雾霾将会被永远地抛弃在九霄云外，不再恼人地悬浮在头顶。

　　纯净、清新的空间需要大家一起去共建，别用有色没有实践的眼光去否定新事物。也许扼杀的是我们未来的理想。

　　时下，值得我们去珍惜的是环境。为了有更多放心呼吸的空气，爱护、支持胜于贬低和排斥，任何有利于绿色生存的事物和建议，都值得我们去体验、去维护。

　　又想起小时候的天空和绿地。去野外采野菜、打猪草，小伙伴们都很快就装满一筐，然后在草地上打滚嬉闹，闹累时躺在草上手抱着后脑，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眯缝着眼睛和太阳对视。天空是堪蓝堪蓝的，白云没有一点杂质。

　　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天空和绿地。

　　让轻轨车载着我们先一步驶向幸福方向，沿途发现更多有益健康的建设和事物，或能拾取回失去已久的天空和绿地。

　　（3）

　　这个冬天没有雪，虽然也下过几场，但那实在不能称之为雪，像散碎的白纸片点缀在尘土之上，看着又像头皮似的恶心。盼下雪盼得过了腊八也没有下雪的征兆，于是放弃等待的念头。每每无事隔窗向外面张望，先前下的几场雪的量加起来都没掩盖住地面，而且雪花早已经被尘土吞没融化掉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黄黄的土面。脚踩上去就会扬起灰尘，那种厌恶的感觉就越发的思念起雪。

　　雪在北方零下二十多度的地方成了奢侈品！这是个笑话吗？

　　不记得是哪一年，也是年底的时候，睡梦间一场大雪降临人间，早上醒来门都推不开了，外面的雪和窗台一般高，家家像地道战一样用铁锹挖出一条战壕，远远的只能看到人的半身，公路上的雪到没有那么厚、薄厚不均。原来是风大刮的把雪都窝到房檐下。置身在雪堆间空气却很新鲜，凉丝丝的感觉不很冷。

　　记得小时候冬天的印象就是雪，写作文描写冬天的经典词是“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白色的树挂，见到的人都裹得像粽子，雪地靴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地响。摘下口罩吸口气冷森森的，一会脸就冻得通红。那时还没听过雾霾是什么天气。

　　现在户外空气里都是灰尘，头顶上总有一层烟雾固执地漂浮升不到高空去，更觉呼吸困难。傍晚时桥上的雾气堪比仙境咫尺不见人，通过的车辆开大灯打双闪滑行。听天气预报最重要的一条是雾霾严重程度的报告。

　　雪，今冬不会再来了吧？还有期盼之意。这个改建中的半城市废墟和高楼同在，拆迁和重建都完成一半，为拓宽路面所有的障碍都放倒，包括生长几十年的大树都毫不留情地锯断。虽然新修的路两边又重新栽上小树，等它们能遮风挡尘还需要有一段时间。没有大树做屏障的居所户外是不能晾衣服的，衣服上会沾上灰尘的味道，所以雪更是唯一的奢求。

　　过去那个寒风凛凛的冬天哪去了？还有白雪素裹的银装世界呢？难道都随着拆迁的民居，像早些年的炊烟袅袅婷婷的高高散去了！空留下剩余民居烟囱上的引风机，各种声调的哼唱，或许是在叹息，而后又奋力抽吸拔高懈怠的黑烟。

　　耐心等待雪的来临，就如耐心地等待重建新城。这个冬天雪不会来，下一个冬天不一定不来。明天的天气预报不仅有雾霾天气的预测，还会有新城各角落天然氧吧成分质量的比高。冬白、春粉、夏绿、秋黄四季分明，舒展双臂深呼吸，雪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