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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好书,做好人散文
幼时家贫,祖辈及父辈都是农民,家中并没有本象样的书,我所接触到的第一本书也是家里唯一的一本小人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那书名,还以为是什么关于炼钢的书,自然是提不起我的兴趣的,况且那时识字并不多,虽然时时把它拿在手上,却并不了解里面究竟讲了什么样的内容。之所以会将它时时拿在手上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尊心在作怪,因为在同龄的小伙伴里,拥有许多小人书是件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家境好的通常有许多小人书,而且是成套的故事连环画。我去他们家里玩,他们往往如炫富一般端出一大盒子来,摆将出来常常是一大片,那花花绿绿的彩印封皮和各样人物形象让人应接不暇,着实令人眼馋。虽然这样,他们却象极了旧时的地主那样吝啬,极少会将那些宝贝借给我看,仿佛经了我一看就会将它们偷跑了一般。这时我那仅存的骄傲与自尊便涌上心头,将手里那唯一的一本小人书在他们面前一晃,说道:“不让看拉倒,我自己也有!你这么小气,不跟你玩了!”。然后便拿着自己那本“可怜的”小人书傲气地扭身走了,其实那一刻内心的自卑感一直让自己无法释怀。
从那以后,看到别人有再多的小人书,我都从没开口说借过。待后来上中学,学袁枚的那篇《黄生借书说》,读到那段“余幼好书,家贫难致。有张氏藏书甚富。往借,不与,归而形诸梦。其切如是。”时,我的感触尤为深刻,将那文言文的语句读了又读,及至会背。内心痛恨那些为富不仁的藏书者的同时,也愈发地珍惜自己所能拿到手的每一本书。当然那时候能够接触到的课外书也是极其有限的,多是《隋唐演义》、《薛仁贵征西》之类演义故事。既能拿到手,便是废寝忘食,放学回到家里,二话不说便躲在房顶上看书,直到天黑得将书贴在眼前都看不清时,方得罢休。之所以如此痴迷,一是被那连贯的故事情节所吸引,二是担心那书在与人说定的期限内没有看完而被书的主人要回去。这一时期所读的这些演义类故事虽然对自己并无多大文学滋养,却让自己从那时起养成了守时与践诺的习惯,自此以后,我所承诺之事绝无违背。
后来,从了军,当了中队的文书后,所负责管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中队的图书室,闲暇之余我便会钻进去找上本书看看,其中最多的当属军事类和世界名著类。军事类我不太喜欢,毕竟象我等这般小兵是没有想成为军事家的伟大梦想的,出于面子和炫耀心理便想利用此一机会多看些世界文学名著,也趁机弥补一下以前从没有看过名著的遗憾。硬着头皮看了几本诸如《茶花女》、《牛牤》、《傲慢与偏见》之类的外国名著之后,那些离我距离和时间遥远的外国的故事情节,以及巨大的文化差异和并不精彩的故事情节还未及感染我的同时,我却早已被里面那些冗长和拗口的外国人名搞得晕头转向,没看多久,便不明所以。看来那些外国文学名著到了我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农民出身的小兵脑子里,已经严重的水土不服了。于是只得做罢,再不折磨自己那可怜的脑细胞,注定我与那些高雅是无缘的。
好在里面有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幼年没有弄懂的缺憾,我得给它一个好好的了断。虽然里面的人名同样难记,我还是尽量将自己沉浸在书中文字所描述的氛围里,毕竟书中所描绘的那种革命激情和我们所处的时代并不遥远,况且还有让年轻人无限向往的保尔与佟妮娅开始时那美好的爱情故事。书中保尔那坚强的革命意志和高尚的为社会主义祖国而英勇奉献的崇高品质深深地感染着我,充实并坚强着我作为革命军人和人民子弟兵那种保家卫国和为人民服务的崇高理想,为此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和有益于人民的人。那样一个时期,我在部队那个大熔炉里慢慢塑造着我的人生观,而那本书却深深地影响和坚定了我的价值观。
到入伍刚第三年的时候,因为要考学而去集训,因是临时单位,又加上学习任务重,日常管理上并未象建制单位那样严格,周未的时候我们可以请假出去。我出去只关心一个地方,那就是同心路街边上的旧书摊和卖盗版书的小摊贩。那时我口袋里至多能有一二十元,这点钱自然是令人感觉十分寒酸的。就这也是我从每月五十一元的班长津贴中抠省出来的。所以我从来未曾敢去光顾那些正规书店。那里动辄二、三十元一本的书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我在望书兴叹的同时,要想给自己的内心世界增加些精神食粮,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旧书摊及盗版书摊上。
于是挑上一本大部头的书,一本五元,掏钱虽然心疼,但那么厚一本书抱在怀里时,却也心里美滋滋的。那时的盗版书并不象现在这般印制精良,虽然表面看也是一本不错的书,里面的印刷却极为粗糙,书中章节语句时有疏漏,错字亦是连篇,为了省纸,字也极小。那段时间我买了《路遥文集》和《穆斯林的葬礼》,前者让我开始学会怀揣着梦想去面对平凡的人生,后者让我开始向往和憧憬美丽而坚贞的爱情。于是,我在感受文学书籍那些用文字塑造的精神世界的同时,也一点点用书中所汲取的营养塑造着自己的内心世界,让自己从青涩的毛头小伙儿慢慢向有理想的成年人转变。
再后来,我上了学,然后毕业又回到原来的支队,一切都在改变着,一切也不再是理想中想象的美好模样,这其间从事过不同的岗位,亦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在最困难或是最失落的时候,常常都是书陪伴着我,或是曾经塑造了我人生观、价值观的那些文学人物形象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支持着我,使我依然坚守着内心的那份美好和初衷,并能够坚持做正直和本真的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结婚、生子、买房、退役再找工作,几番周折下来,年龄虽然渐长,手头依然并不宽余。抽烟喝酒、赌牌搓麻、歌厅桑拿皆非所好,唯得一好书足矣。偶有闲暇,看几本得过“茅盾文学奖”的著作,抑或从网上搜几本名家大作过来看看,虽是囫囵吞枣不求甚懂,却也能依稀记得星星点点,精彩之处,常常心向往之!就这样,在繁忙的工作、生活之余,偶尔将自己沉浸在那文字所织就的美好世界里,亦不失为一种快乐。后来,也陆续读了贾和莫言的一些书和散文集子,他们将自己对于故乡的那种深深的爱融化在他们的文字里,读之如身临其境。那些优美文字和意境打动我的同时,也深深地牵动着我这个异乡游子的心。
我也怀念养育了我的故乡,记忆里的故乡亦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十余年间,我虽也偶有回去,但离乡日久,其情弥深,其念也切。于是,便总想能够用自己最平实、朴拙的文字来叙写一下记忆里的故乡。好在借助电脑和现代化的网络,我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在夜深人静时,我会用笨拙的手指在键盘上一下一下敲打,随着电脑屏幕上字符的闪动,将自己内心的话语从指端流出,然后结成一篇篇小文。
一开始只是自己写来放在QQ空间里自己留着纪念,后来好友们看的多了,指出我的一些不足的同时也给予了我大量鼓励和支持,使得我能不断在写作的小径里一点点成长进步。有好友推荐我可以去一些站上投稿试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投了两篇,竟有拙作发表,至得今日已有数十篇。我的内心是欣喜的,欣喜于自己终于可以用自己的语言和方式来叙写故乡,可以让更多的人通过我的文字去了解生养我的那一方故土,这也算是我对养育我的那片故土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回报吧。
光阴荏苒,我从青年开始步入中年,读书不多的我,一直被那些生活中所读过的好书所滋养着,又偶尔在业余时间码几则小文让自己在网络文学的世界里徜徉。是书成就了我的人生,现在,我的人生又开始在自己织就的文字世界里游荡,希望自己的文字可以让更多人读到,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因为一本好书而成为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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