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季节的风散文

穿过季节的风散文

　　生命如一阵风，始于行走，止于行走。它让我们有了一段历程，一份记忆。

　　题记

　　（一）清风

　　最先感受到的，是冰河。

　　如同少女的发丝，带着轻柔而美好的叹息，轻拂。

　　肌肤微凉，轻颤，一点点皴裂，一寸寸延展。

　　〝啪〞，一声惊雷般的呼喊，惊动了低垂的云朵，它们惊慌失措，四处乱窜，露出了天空蓝色的脸。几缕阳光挤了出来，探照灯般射向地面，连声惊问：谁？是谁？

　　小溪开始唱着欢快的歌汨汨向前，大地开始翻动僵硬的身躯，渐渐柔软，渐渐温暖。一切地下生灵，在黑喑中睁开惺忪睡眼，暗蓄力量，准备破土而出。

　　一棵小草探头探脑地出来了，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一树迎春花黄灿灿地开了，在清晨的第一缕清风中摇曳生姿；河堤边杨柳已伸出长长的手臂，轻拂着行人的衣襟；燕子双双，在屋檐下低声呢喃，黄莺儿在枝头唱得正欢。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跟着哥哥在风中奔跑，一根长长的线，连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抬头仰望，目光被拉得很远很远……

　　（二） 暖风

　　午睡被一阵聒躁的蝉鸣声惊醒。

　　怅然而起，思绪似乎还停留在梦中。

　　梦里有怒放的鲜花，有青青的草地；有蒸发掉的汗水，风干了的眼泪。还有，迟迟不能挥手别离的少男少女。

　　晚风习习，吹送着阵阵花的香味。微笑闭眼，一阵馨香入鼻。

　　朦胧的夜色中，华灯初上的街头。相遇，是如此让人欣喜。轻执，目对。电光火石间，微曛，沉醉。全世界的花，瞬间绽放，擎着一张张笑脸，在这夏夜的暖风里，翩翩舞起。

　　（三） 凄风

　　凝视一丛野菊，一丛被冷雨浇灌过的野菊。

　　它曾于昨日的晚风中摇曳，却于今晨的冷雨中凋零。片片金黄，散落一地，目光与之对接，缄默无语。时光仿佛凝滞，又似乎飞逝，记忆如倒流的水，排山倒海般呼啸而过：

　　曾经，鲜妍明媚，如初月照人，姣花临水。

　　曾经，枝繁叶茂，有鸟鸣枝头，蝶舞其间。

　　曾经，怀揣梦想，一朵花的梦想，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是一阵凄风，一场苦雨，吹落了最初的梦想，打掉了最后的希望。

　　是一片阴云，一次霜降，遮蔽了温暖的太阳，带来了刺骨的寒冷。

　　（四） 朔风

　　时光的手，刷白了人的头发。

　　你的手，刷白了整个天地。

　　天空不见一只飞鸟，只有你的声音，在嘶声吼叫――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微笑低吟，从容跨步，迎着你来的方向。

　　有雪花一片片飘落，在空中翻转，飞旋，借着你的力量，舞出最美的姿态，从容降落。不挣扎，不呼喊，带着微笑，静赏这个世界。

　　仰望，山路崎岖，寒风凛冽，一步步，缓慢地，却也坚定地向上攀爬。

　　当繁华渐渐远离，当喧嚣慢慢退去，当我曾经以为的整个世界，在视线里越来越小，心，忽然地就空旷辽远，澄澈明亮。能看见片片雪花的六片翅膀，空气中浮动的一粒尘埃；听见冰封的大地之下潜藏的暗流，种子们睡梦中的呓语。

　　天空高远，群山连绵。山顶上，一棵棵野棉，迎着刺骨的北风，开出了一朵朵洁白的花。手指轻拂，触碰，我知道，它们不会凋零――最冷的冬天，也不会。它们迎着四季的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用花瓣，铸造出了吹不散，打不落的果实。

　　穿越季节的风，穿过岁月的风。回眸遥望，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女孩，在冰天雪地里向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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