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怀念散文

时间:2022-10-06 10:35:33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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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怀念散文

  【怀念故乡的山和水】

远的怀念散文

  或许是从小就远离故乡求学在外,或许是长大后也不曾经常回去,在我的内心深处,故乡总是很遥远。

  我如今的住处,距老家不过30公里。依路程计算,故乡其实并不远。近些年,回去的次数也多了,然而,故乡啊,你为什么依然还是那么遥远?

  我终于明白了,埋藏在心底的故乡,已经彻底远去了。我能做的,惟有等到夜深人静,独倚窗台,凝望星空,任凭思绪纷飞,追逐记忆里,那零碎的儿时的故乡的影子了。

  故乡的山,是青山。

  铺天盖地的青,漫山遍野的青,这便是故乡的山。儿时的我喜欢丹青,尤其爱国画。画到后来,因无条件参拜专业老师,一直没能得到发展,也不曾有什么好的收获。但却有了一个感悟,画里的名川险峰,都不及故乡的山的厚实无华,所有的颜色涂料,都不如故乡的山的清纯亲切。每次假日回家,路上远远的望见了那云雾环绕着的青青的山头,我的心里就涌动起一股暖流,犹如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放牛是我最乐意干的活。在老家放牛,只要把牛赶到山谷里,往山坳口插上几根木栅栏就行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几个小伙伴,或满山跑着摘野果,红的野莓,黄的山柿,紫的橄榄,绿的弥桃,一路欢笑一路吃,下得山来,人人脸上嘴边,衣领袖口,全沾满了果汁。或拿了自制的竹钓竿,信步找一条窄窄的小水渠,浅浅的山泉塘,捕只小青蛙,用缝衣针扭弯的小钩随便钩了,丢进水里,自管躲一边捉迷藏,不消半响,折身回来,水里浪花四溅,一条手腕粗的“星花鱼”(乡语)上了钩。或是折了几根木拄,扯些巴蕉叶子,搭成一房四角小蓬,垫几捧干稻草,猫在里面玩游戏。清脆的欢笑声,在山谷里荡漾开来。

  山高,林茂,绝对是狩猎的好去处。那时爷爷体格强壮正当年,只要是好天气,天一黑爷爷就抗了鸟铳,带了家里的两条猎犬上山。年龄稍大点,我也跟着爷爷上山。爷爷是山里有名望的老猎手,隔不了几日就能打到猎物,或是麂子,或是山獐,最多的是野猪,偶尔也能打到一只山牛山鹿。爷爷劲头大,一个夜里来回爬几十里山路气也不喘,我吃不了这些苦,跟了爷爷两个夜里,再没去过。因而,至今仍觉得没能和爷爷一起打回个猎物,很是遗憾。如今政府下了禁猎令,爷爷的几杆鸟铳全被没收了,陪爷爷狩猎已是不可能了,这遗憾也就成了永远的遗憾了。

  故乡的水,是绿水。

  清澈见底的绿,轻柔温和的绿,这便是故乡的水。大山深处,一眼一眼的泉水喷洒下来,掠过石缝,滑过青苔,汇成一道道小渠,再汇溶成仅有的一条小河。登上山顶,极目远眺,这小河宛如一根银色的丝带,在村里一栋栋黄土屋旁蜿蜒穿行而去。

  山里的妹子甜死人。山外的人都这么说。白里透红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山妹子们能出落得貌如茶花,享的全是这山泉水的福。老家人从不用刻意打井,屋后门口随便找个贴石岩的地方,挖个坑,清清的泉水便渗透出来。条件稍好点的人家,用青砖砌个方井,滤住了水底的沙石,舀起水来更是方便顺畅多了。距小河近的人家,干脆不用挖井,直接用河水做饭,煮出的米饭依旧甘甜爽口。老家人最惬意的事情,就是在田间干活的时候,如若口渴,就近找个水坑和小渠,俯下身只管畅怀大喝,绝不用担心水不干净。

  小河水浅,不藏大鱼,但里面的小鱼却是可爱之极,漂亮之极。只要瞅着空,大人们一不在家,我们几个就偷偷拿了爷爷的小鱼网,直奔小河而去。找个水流缓的河段,撒下网,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扑通扑通一个个扎进水里,尽情嬉戏,算好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上岸。此时收网,网上定挂满了晶莹透亮、颜色各异的百十条小鱼。回到家里,大人们黑沉着脸,刚要训斥,看到我们手里提着的一串鱼,便做罢了。

  故乡的山啊,故乡的水,道不完的是故乡的情,亲不够的是故乡的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的歌词。头一回听,心里感觉暖暖的,湿湿的,眼睛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后来,每次听,感觉都如此。

  故乡,在我的心里,是如此的厚重。

  无论故乡离我已经多么遥远,故乡的山永远是青山,故乡的水永远是绿水,故乡的人一定是亲人,故乡的情一定是真情。

  【怀念老师——陈老生】

  每年的九月十日,我都如期来到故乡的小河边,虔诚地烧一把纸钱,细心放流一只亲手折叠的千纸鹤。

  我把无尽的怀念,送给一个名叫陈老生的人。

  陈老生是我儿时的老师。

  关于陈老生的身世,我已经模糊了,只知道他是从远方大城市分配来的。选择一个贫困山村支教,听说是因了一段失意的感情。

  陈老生很喜欢我们这些农村娃儿,他不让我们称他“陈老师”,而喜欢听我们甜甜地叫他“老生老师”。后来,我们干脆就直呼他为“老生”。

  老生其实不老,那时才二十出头。而我当时正好念小学三年级。身为班主任,老生对我宠爱有加。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因为我的家境是班上最贫苦而学习成绩却名列前茅的原因。

  因家离学校很远,我们必须把中饭带到学校吃。霉豆腐和辣椒酱是陪伴我最多的下饭菜,偶尔能混加几粒油炸花生米和几勺炒萝卜干,那是极奢侈的美味了。母亲并非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家里实在是穷得没辙。懂事的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铆足了劲死命读书,以望能快些出人头地,走出这个穷山沟,实现几代人“鲤鱼跳龙门”的梦想。我境况显然没能逃脱老生的眼睛。老生经常过来嘘寒问暖,还把自己的菜留一些给我吃。自尊心极强的我起初不肯吃老生夹过来的菜,老生笑了:“别见外,我真的很喜欢你这股倔性儿,吃吧,但得保证把成绩给我考好,否则,下回想吃也不给你呢。”老生的话如一股暖流注入我幼小的心灵,令我感动之余,更添了几分奋发的劲头。

  冷天,伙伴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袄上学,而我只有一件母亲用父亲穿旧的棉衣改小的小袄,夹层的棉絮已经僵硬如土,丝毫起不到保暖的作用。坐在四面透风的教室里,我冻得直哆嗦。课后,老生把我叫到他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羽绒服披在我身上。我知道,那是老生从城里带来的最好的衣服,只有下雪天老生才舍得穿。我死活不肯穿,执拗间,老生发火了:“你给我听着,我这不是送给你的,以后你读书出去了,得买件更好的送给我。”顿了顿,老生接着说:“有志气就给我穿上,好好读书,以后有能耐给老师买件衣服还回来。”看着老生严厉的眼神,我不敢再作声,听任老生把衣服给我套上。

  老生的那件羽绒衣果然管用,温暖了我整整一个冬天。

  我家和学校隔着一条几丈宽的小河,平日里河水不深,但一上春河水就暴涨,逢雨水天,河面的木板桥就通常被冲得无踪影。老生知道我父母农活忙,照顾不上我,每回下大雨,都步行几里路接送我。

  那天,雷电交加,倾盆暴雨。考虑到学生的安全,放学时间没到,老生就提前下课了。老生折身回屋拿了伞,向往常一样,送我急急往家里赶。来到小河边,老生和我不竟怔住了。河水象一头发怒的狮子咆哮着,水面急速上涨,眨眼间就要淹上桥面了。我迟疑着,不敢过桥。而这工夫水浪已经拍打在桥板上,溅起了一片片的水花,再不过桥就来不及了。正在这紧急关头,老生一把抱起我,冲上了桥头。我紧紧闭着眼,耳旁只有洪水撞击堤岸发出的轰鸣声,溅起的浪花扑在脸上,散发出一股凉腥味。我死死拽着老生的衣服,整个心都悬了起来。突然,我感觉老生脚底一空,整个身体猛往前滑去。一刹那间,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前抛出,在空中一陈眩晕,而后重重摔在了地上,我的身体连翻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惊醒过来,我从地上颤微微爬起,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桥的另一端,而架在河面上那座木桥已经不见了影子,河床里只有浑浊无情的洪水翻腾着浪涛肆意奔泻着。老生呢!一阵巨大的惊慌过后,我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暴雨里一个人的身影也没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我嚎陶大哭起来。

  当天夜里,整个村里的人都出动了,大家沿着河堤一路寻找,悲痛的哭唤声在山村的上空久久回荡着。然而,我们终究没有听到老生的回应。

  年轻的老生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了他心爱的学生。

  一个年轻的生命,在一瞬间,绽开出人生最灿烂的光辉。

  寂夜里,月光如水。遥望远空,那点点繁星,该是老生注视着我的目光吧。我铭记着,一定还给老生老师一件人世间最漂亮的羽绒服,让老生在天堂里,永远温暖。

  【怀念赤脚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光着脚丫过来的。

  而今,回头想来,我都惊异自己孱弱的身躯如何能赤裸着脚板挺过记忆里那一个个雪花纷飞的寒冬。

  儿时因家境贫寒,为了生计,父母每天早出晚归辛勤耕作。稍懂点事,便开始帮着打猪草牧牛料理家务,常常别家的孩子夜里躺在母亲怀里撒娇时,我还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剁猪草。因为穷,家里甚至拿不出钱为我买鞋。从蹒跚学步起,我就不知鞋为何物。因为这,我常受到邻家孩子的讥笑。那些日子,我常一个人躲在屋里落泪。

  我常想,要能有双鞋,哪怕就是双破布鞋,该多好啊。可在当时,这只能是个遥远的梦。

  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懂事,或许是翻山越涧得到了锻炼。后来,赤脚行走干活便也习以为常了。

  常年赤脚的缘故,我的脚底磨打成了一层厚厚的茧。无论是布满砂子的乡间小道,还是荆棘遍野的山谷,我竟都能健步如飞了。因而春夏秋三个季节也算不了什么。但冬天就难熬了。每年入冬的第一阵寒风刮过,我的心便随之紧缩、灰暗起来。虽说有了磨炼,血肉之躯终非铁打钢铸。尽管冬日里农活少,家人也尽量让我少出门,但寒冬尚未过半,我的一双脚丫还是红肿得像个小馒头,又痛又痒,一抓就破,直流脓水。那滋味至今还令我毛骨悚然。无奈之下,母亲便找来几圈破布给我裹上,每裹一圈,我都要痛得直哆嗦。看着我紧锁双眉的痛苦神情,母亲心疼得直掉泪。

  由于家乡村小教学条件太差,为了我的学业,在我7岁那年父母决定送我到远方外公家寄读。送我上学那天,母亲从屋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粗布鞋给我穿上。那是母亲在我临行前几天夜里一针一线给我赶缝出来的。缝鞋用的布是母亲珍藏在箱底许多年来一直没舍得用的一块黑“洋布”。那还是母亲当年的陪嫁物。第一次穿上鞋子,头一回感受那份舒坦和温暖,望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泪如雨下。

  那之后,随着家境的逐年好转,我不用再做“鞋”梦了。脚下的土布鞋也逐渐被结实的解放鞋、漂亮的运动鞋所代替,冬天里也有了棉鞋,再不用受冻疮之苦了。赤脚的日子彻底一去不返了。但童年时代那段辛酸苦楚的岁月却依然刻骨铭心,成为鞭策自己努力进取的精神动力,使我在之后几十年的求学和工作路途中不知疲倦,奋发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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