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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佳人,总在云端处散文
最近重温陆游的诗词。再读陆游与唐婉那首《钗头凤》的唱和,让人怅然唏嘘。一个是“锦书难托”,一个是“独语斜阑”,一个是连声叹“错”,一个是连声说“难”,那份愁肠,那份相思,那份无以言说的哀伤,怎能叫人平息?
陆游与唐婉,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应该是天作之合的婚姻,是上天特别的眷顾,这样一份情意绵绵的爱情,却遭分离,我们用今人的眼光,似乎很难理解。然而在当时的环境中,母命难抗,毕竟是孝子;功名难弃,毕竟是男儿;世俗难违,毕竟是凡人。于是,一双情意深切的鸳鸯,行将被无由的孝道、世俗功名和虚玄的命运八字活活拆散。分离以后的陆游与唐婉,各自组成了家庭。陆游娶了一个温和本分的妻子,唐婉嫁了一个皇家后裔、门庭显赫,而且宽厚的夫婿。按理说,各自都找到了爱情的归属。然而,偶然的一次相遇,在那一刹间,时光与目光都凝固了,爱情,原来像个魔鬼,已经附身于,难以挣脱。以后的时光里,尽管一方春风得意,仕途坦途,一方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他们各自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最让我吃惊的是,年老以后的陆游,多次游览当初与唐婉偶然相遇而写下流传千古的《钗头凤》之沈园。六十三岁时游沈园感叹:“灯暗无人说断肠”,六十七岁时游沈园直问:“泉路凭谁说断肠?”七十五岁游沈园时写道:“曾是惊鸿照影来”;八十多岁高龄以后,陆游还曾三次去沈园,然而,在沈园里,不是“沈家园里更伤情”、“只见梅花不见人”,就是“孤鹤归来只自伤”;八十四岁辞世前一年,还在念念不忘:“也是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老年以后的陆游三番五次地游览沈园,不厌其烦地念叨内心深处那位女子——唐婉。
于是,我用我俗人的心理做个假设:假设当初陆游与唐婉白头偕老,陆游做他的功名,唐婉做她的贤妻,偶尔也和诗唱词,过着举案齐眉、丽影双双的生活,如今这世上还会留传陆游这些一往情深的诗篇吗?我再用俗人的心理进一步假设:婚后的陆游,在沉浸一段时间的温柔之乡以后,在享受一番甜蜜的爱情以后,并不是他母亲的横加干涉,而是过了爱情的保鲜期以后,陆游自己意识到功名是男人一生的要义,一边追逐功名,一边生儿育女,与唐婉不曾分离,过着中国封建社会士大夫一样的生活:仕途顺畅,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还会有如此缠绵悱恻的爱情吗?
大诗人李白在《长相思》里就有如此的诗句: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绿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催心肝。
这里的所谓美人,你可以理解为诗人眼中的理想人物,但是,读者读着,更多的是想到所思念的人儿。云端的美人,让人梦魂飞扬,欲去寻觅,然而,上有幽远难极的高天,下有波澜动荡的渌水,关山阻隔,遥望美人,唯有长相思啊。
于是,我不得不说,唐婉,其实就是陆游心中那个在云端的女子。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甜蜜,曾经的缱绻,是流淌在他心湖里一道暗流,汹涌澎湃,激起千层浪,敲打在心口,疼痛到骨髓,于是发出千年之叹:错!错!错!
佛曰:得不到和失去,是人世间最可堪恋的东西。唐婉是陆游的“失去”,林徽因是金岳霖的“得不到”。这些“最可堪恋”的,因为失去和得不到,却又可望而不可及,就像云端那头的美人,让人仰慕不已,让人挂肚牵肠。这正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即使望断秋水,她始终在水中央。
如果失而复得,如果得之容易呢?可是人生没有“如果”,爱情没有假设。那些摄人心魂的爱恋故事,总是是经过了生离死别的。现实中有几个人会如金岳霖一般为爱守身如玉?又有几个能如林徽因一般既可以做妻子,又可以做云端处的美人呢?
“我是你的佳人吗?”
“你也是我的家人呀。”
这是一对夫妻的一问一答。所谓佳人,总在云端处,所谓家人,就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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