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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田野散文
大概是在小学毕业以后,插秧便渐渐成为了越来越陌生的往事。后来,因为搬离农村,继而外出求学、工作,更是连回一趟老家都成了难得之事。
前几年,在城镇化和务工热最盛行的时期,老家一些稍有能力和条件的人纷纷迁进邻近的乡镇街上或更远的县城省城。另一些人丁兴旺、儿女成年的人家则举家外出打工,一年甚至好几年才回家一次。最后,留在农村的多是一些不愿改变生活习惯的老人和因身体或经济条件限制只得务家的人家。田地荒废、人丁单薄,热热闹闹的儿时记忆浮现脑海,让眼前生意盎然的仲春景色也添了几分无端的荒凉。当主观情感慢慢从心底抽走,才发现四川东北角这偏僻山区的秀美和幽静实在令人心旷神怡。站在树林中凸起的石头上,能看对面山下的一片田野。有人在刚收割完的田里焚烧桔杆,雄雄的火光跳动着,青烟上升到合适的高度便飘散到周围的树林中,把四野笼罩在如诗如画的意境里。
小青蛙藏在刚插好秧苗的水田边,借着草丛隐蔽得很好。人一走过,本来没什么危险,但脆弱的小生命完全不知情,以为危机来临,惊得纷纷跳进水里。一路走过,时不时地听到噗通一声,惊喜至极又可爱至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让每一个有心人在任何时候都得到意外的惊喜和收获。黄昏时分,太阳西沉,青蛙已经出水,鸟雀还没有归巢。鸟鸣和蛙声混成一片,伴着看不见、却能听出大致方位的清脆牛铃,让黄昏的山野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有主唱、有和声、有伴奏,但又分不清谁是主唱、谁是和声、谁是伴奏。这是大自然最原始、最淳朴的交响曲。
虽然是地势相对较高的山区,也已过了采野生蕨菜的最佳时节。儿时,孟春时节最没有怨言的劳动项目便是采蕨菜。大清早,跟着机灵话多的小侄子去放牛,凭着儿时的经验找了好些阴凉潮湿的地方,但大片的蕨菜都已老得不能再食用了。实在不死心,便发动经验老道的小侄子跟着一起找。小机灵是个幸运之神,到回家吃早饭的时候,找到的蕨菜已经够做一道菜了。
不知何时起,回家的脚步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是对于离去,每每都有不舍,因为对亲人的眷念,也因为对这山水的热爱。然而终于离去,带着亲人给予的温暖、带着山水馈赠的淳朴,继续出发,才发现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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