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歌声散文欣赏

流浪的歌声散文欣赏

　　忙的时候，总盼着能好好休息几天，可以看看书，写写随笔，或者干些自己想干一直没有时间干的事；然而真正闲下来了，又觉得百无聊耐，心里莫名的烦燥，想写点随笔，没有灵感，思绪总是很纷乱，看书也静不下心，想和朋友聊聊天，每个人都很忙，不好意思打扰，索性一个人出门转转。

　　吃过午饭，我到西北书城随意转了转，顺便给女儿买了两本书。走出书城，已下午四点左右，太阳过早地西斜，本就严寒的天气更加寒冷。书城旁边音响店震耳的音乐使劲地吼着，天桥下杂乱的叫卖声，让人心情更加烦躁。我加快步伐，穿过天桥，似乎要把这些嘈杂甩在身后。

　　过了天桥，就在天桥左手不远处，围着几个人，只见有位中年人在唱歌，面前一个脏得看不见颜色的军用挎包里面乱七八糟地投放着一元伍角的零钞，一看就知又是一位以歌行乞的人。现在大街上每天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行乞者，其中以唱歌行乞的最多。年老的、年幼的、残疾人一般以博得行人的同情心而行乞。唱歌行乞的人，他们一般都是健康的中青年人，直接乞讨，肯定不会有人给他们钱，所以他们以歌乞行。只要随便能吼上几嗓子的，找个固定地方唱几首，或推个手推车沿路边唱边行乞的；还有不会唱者，干脆放上音响，自己跟着录音哼哼的人也大有人在；还有一些让人反感的是他们直接找到你们店里，站在店门口，边说边唱，一边用难听的嘈杂的二胡、快板伴奏，如果你不想让他们这样糟蹋乐器，也不想让这样的嗓音破坏你的心情，更不想损伤你的耳膜，你就赶快给上几个零钱打发他们离开。总之大省城里，这样形形色色，零零总总的各式行乞之人，虽然多部位联合遣送了一批又一批，还在渐日增多。正是这部分有劳动能力却想不劳而获者加入行乞者的队伍，把本来实在没有劳动能力，也没有出路，确实有困难而急需社会救助的行乞者逼到生存的边缘，使人们本来就比较有限的同情心冲淡到冷漠无视的地步。

　　想到这些，我冷漠地从此人面前匆匆而过，然而身后雄浑高昂的歌声直撞耳鼓，其中夹杂一种生活沧桑的厚重，是他本人在唱吗？我不由放慢了步伐，这种强烈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吸引着我不得不停下来。今天这位行乞者的歌声确实与众不同，他似乎不在用嗓子唱，而是一种激情在演唱，用生命在歌唱。由于歌声的吸引，我走近了，并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歌唱的流浪人。

　　只见这位中年男士，穿着绿色的军用大衣，手里拿着话筒，零乱的长发随风乱舞，额前几缕长发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随着节奏不时用力一甩，前额的头发被甩到侧面去，此时一张瘦削，略显风霜的面孔露出来，他半闭着眼睛，几乎不正眼看过往的行人以及时不时丢过几枚硬币和几张零钞的行人。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我也被他的这种投入所感染。我虽然不懂音乐，但我却听得出歌声的质朴厚重，没有哗众取宠之意，更没有矫揉造作之态，亦没有无病呻呤之情，他只是用一种自然流淌的情感，用一种几乎没有任何演技，却又饱含激情的歌声投入地歌唱，他的歌声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我有些纳闷，以他这般歌喉，不说别的，做一个酒店、歌厅或舞厅的歌手绝对是绰绰有余。他为什么会沦落到大街上行乞的方式生存呢？是他不愿，还是不屑，抑或是他更加喜欢这种无拘无束、来去自由，想唱就唱，想走就走的洒脱无羁。

　　他的歌声依然在寒风中飘荡着，被寒气裹挟着，翻滚着，时而被饱满的激情冲破，辐射到更远的地方。他依然在音乐中陶醉着。看着他的这份投入与陶醉，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做一名流浪歌手的原因。

　　虽然他的面前一个破烂不堪的军用挎包，以及里面零零星星的硬币和零钞，这多多少少会损伤一个男人的尊严。然而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或许要的就是这种想唱就唱的感觉，不为名利去唱，不为生存去唱，不为某些人的需要而唱，只为自己的内心想唱而唱。

　　我听了一会，从口袋摸出几个硬币轻轻地放进了他的挎包，然后从从容容地从他身边走过，走了好远，歌声依然穿透无数行人和车流，灌进了我的耳朵。我刚才莫名的烦躁心情却慢慢地平静下来。有这么一句话却从脑海中闪现出来：

　　心若没有安栖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

　　他是一个流浪的人，流浪的生活让人身体疲倦，饱受风霜，精神上却因磨炼而充实，因历练而升华。身虽流浪，心却因执念而安稳。而我们大多数人生活安稳，精神却因找不到方向倍感迷茫。生活上安定，心却时刻在流浪。

　　到底谁在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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