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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蒙大山里捡菌子散文
这几天看着村东头的袁大爷和他大孙子从山里捡回一篓又一篓的野生菌,听袁大爷把蘑菇叫菌子,说得文明点就是野生菌,他们本地人发音是将菌字儿化,读“菌儿”,这种亲切的语调让我总是心痒痒。
昨天在东山头找了三个小时,今天在西山洼又找了五个小时,才捡到几朵菌子。很是稀罕这些菌子,虽然蘑菇哪里都有,几乎在能生长绿色植物的地方都可以找到不同种类的蘑菇。福建的香菇、江西的茶菇、广东的草菇、东北的榛蘑、元蘑,都是餐桌美味。而云南鸡枞、干巴菌、松茸、牛肝菌、青头菌……无论种类还是品质都在云南人眼中,“蘑菇”一词和他们的菌子扯不上太大关系,因为蘑菇在哪儿都能生长、人工也可种植;而云南只有“菌”,这个“菌儿”二字代表是野生的、独一无二的。它们埋伏在松针树下、红壤山林、马尾松下,营养丰富,不沾世俗之气,这就是野生菌。因为消费需求越来越大,会找菌子的人,在早上天色刚亮就去守着那些出菌子的地方。看起来,捡菌子是件好玩而令人兴奋的事。不过,多数的时候,除非你懂菌子的生长环境,而且够幸运,才能背着满满一篓子回家。会找菌子的人不过一般都不会透露采集地,这是个永不示人的秘密,亲儿子都不能说。村里的袁大爷曾是村里最会捡菌子的人,只有他能经常捡回鸡枞、干巴菌、松茸菌……现在袁大爷都上七十多岁了,有些老得走不动了,才把捡菌子的秘密告诉了他大孙子。每次祖孙两人出门时,袁大爷都会拿上拐杖,叫外号为“胖礅”的背上背篓,在这段时间的清晨,这将会是他俩公孙一次次美妙的捡菌子经历。袁大爷远远就知道哪里有菌子,指挥胖礅去找,结果准能找到。有一次胖礅按照袁大爷的提醒,来到村外小溪去找菌子。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胖礅刚坐下歇气。这时,落叶沙沙响起,张望四下,却不见任何踪迹。沙沙声再次在胖礅身后响起,一回头,一条蝮蛇悄悄游来。胖礅弹起身,跃过小溪,一口气向着对岸青草丛生的山丘顶上奔了近50米才停下。这时胖礅发现,四周满眼都是青头菌……胖礅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青头菌,即刻拔出小刀,在同一地点,采到35只鲜菌子!最大的一只居然有小孩拳头般大小……真让胖礅高兴坏了,也让我挺眼馋滴。
胖礅还神秘兮兮的吿诉我:他爷爷说了,找菌子是需要懂山里的灵性,一般“资深江湖”如遇见“青勾子”娃儿捡菌的,往往还会讲些诡异故事,如小叶的二外公最会讲鬼故事了。小叶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二外公的亲身经历,鬼故事是这样摆的:小叶的二外公一到出菌子的时候,每天都是天不亮上山捡菌子。夏天天亮的早,农一般5点就上山了。这天早上,小叶的二外公是往村子后面的山上去。打着手电在山上转悠了小半个小时,收获不是很好,就想往更高点地方去。那上面住着一户人家,跟小叶的二外公是认识的,平时上山放牛,还总在他们家歇脚。早两天还听说他家女儿病了,只是那几天没去那片放牛,倒是没去看过。不过估计人家还没起床呢,也就不好去打搅。(注:村里人为了方便饲养牛羊,有些会在山上,甚至山顶盖房子)。所以又转悠了一会凣,天有点蒙蒙亮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而且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二外公以为是上面那家的女儿,他家女儿20来岁,声音也挺像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哭成这样。可是很快,小叶的二外公就发现不太对,因为那哭声一直在移动,而且是向山顶的垭口(就是山顶的一个路口)移动。那么早就要出门么?还哭成这样?小叶的二外公很纳闷。但是那么早,也不好去人家家问,在说也是人家家事,所以也没太在意。那个哭声过了垭口,就自动消失了。回家以后,小叶的二外公同人聊天时候跟人说起,有人说那是鬼差来带人的魂吧!他一向不信鬼神,自然不信,过后也就忘了。没想到,三天后,山上那户人家的女儿就死了。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是鬼差拘人,我听的后背全都是冷汗,觉得有坟地的地方是挺阴森恐怖滴。胖礅狡黠的笑了,说坟地的风水好,最出好菌子了。但我真不敢叨扰那些亡灵,一见有圆圆的土堆就逃之夭夭,所以我总是找不到菌子了。没办法!我一般从比较向阳的山的脊梁上折返。
在捡菌子的路上,有时候经过沟壑的时候,看见很多色彩鲜艳的毒菌子被前边走过的人弄出来,捣碎弃之于路边。这个传统很好,让不会识别菌子的人,不会犯错!当然,有些狭隘的小农意思,有些自私行为,是很多人的常病,不足为奇。只是我自已,不喜欢阴气重的地方,心里还是和“鬼”在较劲,也罢,走好自已的阳关路,阔步向前,能捡到多少菌子就吃多少菌子,一切随遇而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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