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试之前

在考试之前

　　冬至以后，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我患了感冒，在寝室猫了几天之后，最后恢复到能够出来吃饭的地步。

　　于是去了考试前心心念念的烤鱼店，不顾还有点疼的嗓子，点了香辣口的。在等菜的时候，蕴问我：“晚上打球不？”

　　我想了想，答应了。等菜上来，我动了几筷子，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在初见一下午，出来已是黄昏，那里天过四点就开始暗下来。我出门感到了一股难以抵御的寒冷，对晚上的羽毛球就有点畏缩，于是便对蕴说不想去了，怕晚上出来再冻着，感冒复发。他说没事，他约了方方，我过去坐一会儿也能够。我和他扯皮，说我走过去的心气儿都没了，太冷了。他没再应。

　　回到寝室之前我最后说服了他，我回寝室慢悠悠地开始吃饭。过了一会儿，方方发了信息：晚上打球，你来呗。

　　我刚想拒绝，她又发道：人多热闹，而且我快走了，感觉见一面少一面。

　　这时我想起来，她下学期联系了导师去南科做毕设，就这几天走。

　　我对于前缀有最后的很多东西的抵抗力都很弱，觉得不去好好说声再见会留遗憾，而遗憾会跟着我直到我放下为止。

　　我背着球拍过去了。整场没打几个有质量的球，倒是方方煞有介事地帮我和蕴拍了挺多照片，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和我想的一样，我不是来打球的，是来告别的。

　　到时间之后，我们送方方去图书馆找她男朋友。一路走着，等靠近图书馆的时候，她说：“阿，不行了，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就不明白什么时候再见，一想到这个，就有点想哭。”

　　我笑笑，不明白该说什么话。

　　考完试的生活散漫而无规律，日子过得极快。在考试之前，我把全部的生活重心，都压在了它上面，在考完之后，生活的重量没了依托，像打了个趔趄，茫然之中，预料的离别已更早地到来。

　　我其实为毕业准备了挺多的，想让它在回忆里留点痕迹——年岁渐长，这一点已很不容易做到。可在这一瞬间，我发现只有意识到我正在离别，我才能好好地使用它们。

　　一天后她给我返图，我说打这么丑还拍阿，她说挺帅的，末了又加了一句：很高兴和你们一齐玩过。

　　其实我也是，很高兴那天我去了，很高兴和你们一齐玩过，很高兴这四年是和你们，一齐度过的。

　　很高兴，我好好地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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